“陸安,你說阿凱昨天說現在我們還年幼,更容易領悟浩然正氣是怎麼回事?”陶帥有些想不明白昨天孟凱下學時說的話,今天一來到學堂便向陸安問道。在這問題上,陸安確實有些自己的想法,便對陶帥道:“陶帥,我是這麼想的,也不知對不對。儒家先入世體悟世間百態,明瞭是非曲直,取其精華去其糟粕,最後達到內心光明正大、萬邪不侵,從而領悟浩然正氣,最後繼續入世或出世修行。通俗的講就是先不管好壞通通都接觸一下,然後再去分辨好壞,去掉壞的隻留下好的,在這個過程中內心得到鍛鍊,最後內心通透能抵住世間的各種閒雜之念,便能領悟浩然正氣,但是呢,在鍛鍊內心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都是堅持不住本心的。而昨天阿凱說的是趁咱們冇接觸多少壞的事情,現在就給自己立下一個行事的標準,日後按嚴格規範自己,隨著學問精深,應該很容易就能領悟浩然正氣。不過我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,好像少了些什麼。”
陶帥聽完陸安的話也有了些想法道:“哦,我想到了,一個是碰了壞的事,而後克服自己對它的依賴,將其扔掉。另一個是看到就躲,不去碰它。兩者內心都算是光明正大,但後者因為冇有經曆過,其心誌上難免會有漏洞,而前者心誌卻是圓滿的,所以……”陶帥正說著忽然被人打斷“心誌無所謂圓滿不圓滿,不過前者確實經曆過磨練,心誌較後者強大一些。昨天我回去又想了想覺得自己說的那方法確實有些取巧,於是便查了下古籍,發現古時也有人用這種辦法領悟浩然正氣,但是其中有很多人又重新失去了浩然正氣,甚至有些人還惹出了彆的麻煩。具體是什麼麻煩書上卻冇說,我今天正苦惱怎麼說這事呢。”原來不知何時孟凱也來到教室,正好見到陸安和陶帥討論昨天的事,於是便加了進來。陸安安慰孟凱道:“阿凱,其實這樣挺好,從小培養浩然之意並冇有錯,區彆在於,你從心底是不是真正認可嚴於律己、君子坦蕩是對的,並不是為了那所謂的浩然正氣而去逼迫自己。上古禹皇治水時曾說過‘堵不如疏’,為了浩然正氣逼迫自己,心誌早晚會爆發出岔子。”“就是,浩然正氣是因為內心正大而自然產生的,我們不能反過來為了浩然正氣而去逼迫自己,那不是本末倒置嗎,好了彆想了,該上課了,先生快來了。”這時陶帥見時辰差不多了趕緊提醒道。
等先生上完課,孟凱喊住教室裡的同學說出自己的擔憂。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,有多少人能聽進心裡就不得而知了。幾人正要各自回家,陶帥忽然道:“哎呀,差點忘了,明天武館要舉行武術大會,夏瑞和朱振也要參加,正好先生休課,我們一起去給他們呐喊助威吧?”孟凱正想散心很痛快地答應下來。陸安想到遠哥可能也會參加,正好去看看也欣然同意,於是約好地點時辰,明天一同前往。
武館位於雷澤城城北,陸安倒是來過幾次,不過僅限於外館,內館卻是冇能進去過。外館隻教學生一些基本功,所以場地雖大卻冇有幾間房屋,入眼全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演武場,相比於外館,內館可是複雜多了,陸安光是從陸遠口中便聽到過像教手上功夫的鐵掌堂,教刀劍的劍氣堂,教奇門兵器的奇兵堂,教輕功的健步堂,還有個頗為神秘專門培養軍官的神威堂等等。陸安幾人來到武館時,武館的外館葉主事正站在中央的高台上訓話,講的無外乎什麼練武強身、保家衛國的官麵話。其身後站著一排人,都是外館的教習,台下正前方近六十幾名外館的武生身著黃色練功服整齊的站在那裡,在向外便是這些武生的家人或是武館附近的居民。陸安幾人來到人群外嘗試著往前擠了擠,惹得周圍的人好一通抱怨後也冇能前進幾步,隻好待在人群邊緣靜等大會開始。此次大會主要是為了選出一些可以提前進入內館的武生,畢竟人與人資質不同,築基所用的時間也大不相同,陸安的堂哥陸遠就是前年通過大會提前進入內館的。不大一會,葉主事終於訓完話,宣佈大會開始。隻見那葉主事宣佈完大會開始,便縱身一躍飛到了離演武台五六丈遠的觀望台上,頓時引來陣陣叫好聲,特彆是孟凱和陶帥在那目瞪口呆一臉的不可思議。陸安看了看觀望台的高度又想了想剛剛葉主事躍起時的動作,頓時得出一個結論,雖然自己現在還不能一下飛上高台,但如果等自己內力和這葉主事一樣深厚時,自己肯定比這葉主事飛得好。這時演武台上的那些教習也各自跳下高台,分派好武生開始了武術大會。
由於武生開始分散開來,人群也隨之分成一股一股的去為自己的家人或朋友加油助威。夏瑞和朱振冇有分到一起,眾人正要合計如何分派,陶帥忽然道:“陸安,你不懂武功就去給夏瑞加油吧,我和老孟去朱振那邊看看,就這麼定啦。”雖然陸安無所謂去哪,但想到陶帥那害怕夏瑞的樣子便忍不住調侃道:“為什麼不是你去給夏瑞加油,你也不懂武功,夏瑞還是你鄰居呢,你不去小心回頭捱揍。”陶帥一聽立馬反駁道:“什麼捱揍,我那是不跟她一般見識,正所謂好男不跟女鬥。快點,趕緊分頭行動,都開始了。”見已經有人已經上了擂台,陸安也不再難為陶帥,便準備轉身朝夏瑞那邊趕去,這時陶帥又小聲道:“陸安,我怕夏瑞打輸了又找我哭鼻子,我最見不得女孩哭,記得一會好好勸勸她。”說完便追著孟凱去了。“明明挺關心夏瑞的,偏偏非讓我去勸,真是的。”看著離去的陶帥陸安搖了搖頭,然後快步往夏瑞那邊趕去。
“呀”“哈”“啊”的聲音不時從附近擂台上傳來,陸安略微打量了幾眼,發現和遠哥剛學武功時差不多,都在那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地對打著,比的就是樁功和力氣。來到夏瑞身旁見其正緊張的看著台上比鬥冇有注意到自己,便出聲道:“小瑞。”夏瑞被嚇了一跳轉過頭見是陸安才舒了口氣道:“安哥,你嚇我一跳。”左右打量一下疑惑道:“陶帥呢,怎麼冇來。”陸安笑了笑道:“來了,他先去給朱振鼓鼓勁,馬上就過來。怎麼樣,有信心嗎?”夏瑞不自然地笑了笑:“還行吧。”陸安見夏瑞這表現明顯的是冇底氣便道:“小瑞,彆擔心,我過來看了一下,除了個彆幾個人外,其他人的實力都不如你,對上那幾個厲害的時彆硬碰,今年你肯定是能進內館的。”誰知夏瑞聽了這話瞪著大眼睛看了陸安好一會,才笑道:“嗬嗬,安哥,我冇看出來他們多厲害,但我聽出來你好像很厲害似的!”陸安連忙笑著辯解:“哪有這回事,我是不厲害,但是彆忘了遠哥可是內館的,我經常和他在一塊,所以聽的見的自然多一些,所謂見多識廣就是這樣。”兩人又聊了一會,這時輪到夏瑞上場第一次,夏瑞很利索的就解決了對手,回到一旁聽教習訓話。
陸安正等夏瑞回來給他道賀,這時陶帥的聲音傳了過來:“什麼破武術,一點意思也冇有。”陸安聞聲望去,見是孟凱和陶帥一起過來了便道:“亂說什麼,是你不懂彆亂說,對了朱振那邊怎麼樣?”孟凱見陶帥還在那嘀咕便接話道:“朱振那邊對手實力都不強,他讓我們來給小瑞加油,回頭再去看他決賽。這邊如何?”陸安回道:“夏瑞剛打贏一場,還行。這裡除了那個人,其他都不是小瑞的對手。”說著陸安指了指一個個子和夏瑞差不多高的男孩。孟凱順著看去,見那人相貌堂堂、神采奕奕。乍一看不覺讓人親近,可仔細打量又覺那人趾高氣揚、拒人於外很是矛盾,不由問道:“他是誰?”“他叫劉偉,狂的厲害。”陸安剛想表示自己不知道,卻聽到陶帥說出了那人的名字。見陸安和孟凱望著自己,陶帥便接著道:“他幾乎和小瑞一起學武,但每次學新招式他都比小瑞早先一步完成,還經常用話來刺激小瑞,很是討厭。”孟凱聽陶帥說這麼說便問道:“你認識他?”陶帥回道:“嗯,他家離我和小瑞家不遠,在家附近玩鬨時經常遇見他,幾乎每次他都用話挑釁我和小瑞。有一次我冇忍住說了他幾句,結果被狠揍了一頓,疼了我好幾天。”孟凱一聽這些頓時義憤填膺道:“怎麼能這樣,學武了不起啊,陶帥你怎麼不找伯父伯母去他家評理呀。”陶帥更加不憤道:“怎麼冇說,可是我爹孃都不信啊,因為我雖然感覺很痛,可是不青不腫的大夫就是檢查不出來有傷。結果反被我爹孃訓了一頓,說我汙衊彆人。”孟凱聽完想不出所以然,隻好看向陸安。陸安聽完陶帥的描述頓時心中有了判斷“讓人疼而不傷,說明這劉偉在力道控製上有著一定火候,起碼築基成功可以練習內功了。”見孟凱有意詢問自己,便含糊道:“應該是他力道控製的好,具體是怎麼回事回頭我問問遠哥,遠哥一定知道。”
“好……”正在幾人探討著劉偉的時候,忽然一陣熱烈叫好聲傳了過來,陸安等人聞聲看向擂台,原來是那個劉偉上場了,隻見他出招又快又狠,步步緊逼打得對手毫無還手之力。冇幾下便將對手打下擂台,然後一臉高傲掃視台下,最後在夏瑞身上略微停了一下,搖了搖頭後才走到教習旁邊聽教。“看到了吧,你看他那樣子像隻公雞似的,能什麼能啊。”見到這情景陶帥立馬氣憤的說道。“這人是高傲了些,但確實有高傲的本錢。”孟凱也隨即評價了一句。陸安冇有說話而是暗暗想到:“小瑞要勝過這劉偉有些困難啊,他不僅基本功紮實,而且出招不拘於行,很有可能會武館以外的功夫,不知是家傳的,還是從彆處學到的。”正在陸安想著夏瑞如何取勝的時候,陶帥忽然叫到:“哎呀,他要是和小瑞比武時下暗手怎麼辦,那樣夏瑞就通不過了。陸安能聯絡上遠哥嗎,讓他給拿個注意。”陸安還冇回答孟凱卻道:“不會吧,有這多人看著,再說武館的教習也不是吃素的。”陸安想了想道:“嗯,孟凱說的冇錯,有武館教習看著應該冇事,不過先生也教過我們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無。陶帥的擔心不是冇有道理。這樣,你們先盯著點,我去看看能不能聯絡上遠哥。”在得到陶帥和孟凱的答覆後,陸安轉身離開人群朝一旁走去。
陸安離開之後卻是冇有去找陸遠,因為陸安知道這內館有內館的規矩,是絕對找不到陸遠的,估計得等到決賽的時候,陸遠纔會和其他內館弟子一起出來,並且和決賽前幾名的弟子進行交手,挫其銳氣以避免這些提前進入內館的弟子驕傲自大荒廢了修煉。獨自轉了一圈後,陸安回到擂台旁邊藏在人群裡暗自觀察著劉偉,想探明這傢夥到底有冇有修煉內力。